老瑞秋现在还有点懵。
那些纯血的老爷被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给.....全灭了？
贱血种能够感应到纯血贵族对自己的血脉压制，就算对方昏迷了也是一样。但老瑞秋，包括阿尔尼克等一众血族都没有在少女身上感受到任何的压迫力传出。
理所应当地，他们都将其视作成一个普普通通的贱血种，无非就是有什么特殊之处而已。
也正因如此，在那个血族军官要人的时候老瑞秋才不那么相信对方：一个年龄只够做自己孙女的小姑娘有叛国重罪？
依照着老人那七十多年的见识来判断，这或许只不过是一个用来唬人的借口罢了。
这不过在目睹了这一切之后，老瑞秋突然有点信了对方的说辞。
就在刚刚，那个少女用突然燃起在手臂上的火焰把所有尸体连带着身上的衣服都烧成了灰，在这之前还不忘把那些死者身上的财物都先找出来放在一旁，除去地上残留的血迹与空气中的腥气外，已经在没有什么能够证明此处曾爆发过一场战斗了。
而现在那孩子就坐在木屋的门边，穿着那身已经被血液染成棕褐色，自己女儿出嫁前帮忙干活穿的农家布裙。那封信被压在了屁股底下，手中掐着那个军官死前递上去的卷烟往嘴边送。
只是深深一吸气，一根烟直接被吸到了头。
与其说是吸烟，倒不如说对方那种方式像是在把烟给吃下去。浓白色的烟雾从她的口鼻中涌出，将整张脸庞以及那看向更远方的迷茫目光都一并遮盖住。
“....姑娘？”老瑞秋心里有点发怵，但还是试探性地出了声。
而灰发少女却猛地一转头，长长的头发将尚环绕在周身的残烟拍散，望向声源的赤红双瞳中是不加掩盖的杀意。
可在看清楚对方以后，那其中的尖锐情感却迅速地消退下去。年轻的血族把身子往老瑞秋的方向微微转了转，示意她有在听对方讲话。
“姑娘，趁他们还没过来，你快些走吧？”老人紧张地提议道，她也听到了那个血族军官临死之前所发出的威胁：“在我这儿洗个澡，换身衣服，到镇子里头他们就不好找了....你放心，这块的事别人问我我指定不说！”
老瑞秋不傻，她在目睹了那根杀猪没什么两样的屠杀后也知道眼前的少女绝对是犯了什么大事才要跑。
但她也还记得刚刚是谁想把她这老骨头推倒，又是谁在这之前先把她扶住了。
那些纯血老爷的事就不由她这个贱民操心了。
【........】
少女却没有说话，只是站起身来，用其中一枚铁币压住信封，另外几枚则握在手中向着老瑞秋走来。她的步伐很稳很快，只是眨眼的功夫就走到了老人的面前，高挑的身躯除了美感以外更多地还凸显出压迫感。
【只要衣服就好。】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抽得太猛，她的声音略显出点沙哑，【.....麻烦您了。】
她将那几枚纹铁币塞入老人那皱巴巴的手里，速度快得根本就不打算去看对方的反应，随后又两三步地走回了之前坐的地方。
既然对方并没有太多说话的打算，老瑞秋也不自讨没趣，只是把那几枚金属货币放到围裙的口袋里之后便上楼再去找找有没有和少女体型差不太多的衣服。
在她转身时所在余光中见到的，是正点起第二根烟的少女。
.......
烟的味道很冲，很呛，不是什么高档货色。
但希尔洛夫原本也就没抽过所谓的高档货，因此这种劣烟对她而言刚刚好。
对现在的她而言。
在那次发泄过后，如今的她已经冷静了下来，毕竟那种暴烈的怒火并不可能长存到永恒，她也会感到疲惫与迷茫。
.....如此之类的，全都是骗人的。
她现在依然非常狂躁，依然非常生气。
被转化成血族甚至变了性，因为杀了个贱种而自责了一番，像个蠢货那样对自己的敌人卑躬屈膝，用本不能对人用的战法打伤了教会的骑士，甚至还和那个贱种之贱种玩了那么长一段时间的过家家而不自知.....
这里头随便一个拿出来，都足以让希尔洛夫从王城一路杀到边境停都不带停的。
所以她才会像现在这样用致死的方法抽烟，希尔洛夫需要用这种方式让自己他妈的冷静下来，不然她真的有可能去把山下那个镇子变成第二个洛夫提镇。
那几个纯血种根本就没能让她的杀戮欲得到满足，希尔洛夫现在只想要看到血流成河。
“所以你为什么没有把那个老人一起杀了？”
【你他妈怎么还在啊？！】
希尔洛夫那被尼古丁暂时安抚下的精神又开始激昂起来，她看到在烟气之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逐渐浮现：过去的他，那个梅特梵因现在依然无悲无喜地看着希尔洛夫，只不过脸上终于有了些许的欣慰之情。
就算恢复了记忆，猎杀者依然觉得对方的脸非常欠揍。
【我杀她有个屁用。】
专门去猎杀贱血种绝对是亏本的，因为他们总是能够再繁殖出更多出来，这种毫无威胁的贱种只是每一次猎杀的附属。希尔洛夫从来都只盯着纯血猎杀。
更不用说那还是个老人，就连繁殖能力都已经失去的她对于人类与整个猎杀事业来说起不了半点的威胁，更何况住在这里的贱血种本身所携带的社会关系甚至还有可能给自己带来不良影响。
希尔洛夫如此说服着自己。
“无所谓，希尔洛夫，现在你还得赶紧回到教会的怀抱中....”
【你说教会？】
灰发少女猛地从对方的话语中提取到了对她而言最重要的信息：【你说教会在等待我？】
梅特梵因的脸上满是虔诚与自豪：“除了教会还有谁会继续等待你，希尔洛夫，你的使命还没有结束，教中的兄弟姐妹们就算看到你这副模样也不会忽略你那颗虔诚的心灵....”
【.....呵。】
希尔洛夫放松地笑了。如果之前她还具有些许的困惑，那么现在，她对于这个幻觉的看法终于确定了下来。
下一秒，伴随着空气中的爆响，灰发少女的刺拳猛然穿过梅特梵因的幻象，将其与烟气一同撕裂！
【我他妈早被教会抛弃了，你个消息不灵通的间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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